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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沒有修為啊,身子太差了,估計蟲子剛渡了一半小命就沒了,謝大老板自己更不行,因為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這渡蟲之法,如此一來啊,小白啊,合適的人選只有你。”言小樓說得那叫一個痛心疾首。

孟小白還沒回過神來。

言小樓下巴磕在謝歡肩膀上,歪了歪頭,無辜地直眨眼,“畢竟我們總不能隨便找個路人來,那可是草菅人命啊。那小白,你願不願意救這個乞丐呢?畢竟雖然他只是個乞丐,可他也是一條人命啊!”言小樓將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,繼續道:“所以說,小白,你願不願意舍身救這個乞丐?畢竟我們謝大老板是不會逼你的。”

“我、我、我……”孟小白有些慌了,低著頭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。

看著他,言小樓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“哎呀呀,幸虧你沒立馬答應我,否則這出戲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演下去了。”

孟小白再度擡頭錯愕地看著他,“演、演戲?”

言小樓連連點頭,“對啊,逗你罷了,想解蟲毒沒必要那麽殘忍,只需要抓幾條蚯蚓就得了,剛才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,瞧你剛才說得那麽大義凜然,我還真擔心你會偉大到舍己救人的地步呢,幸好幸好,所有人都有救,皆大歡喜。”

此言一出,剛才眾說紛紜的所有人不禁安靜了,這位紫衣男子雖說一直和顏悅色語氣調笑,可他話中的內容信息量太大了,他們得緩緩。

孟小白臉色蒼白,毫無血色。

“好了好了,快去抓蚯蚓吧,龍允龍宛,把乞丐扶到屋裏去,萍姑,給你家老板準備藥材和工具去,我再去睡個回籠覺。”言小樓吩咐完,又沒心沒肺地打著呵欠回屋了。

熱鬧沒了,住客們該吃飯的吃飯,該補覺的補覺,該上路的上路了,掌櫃和店小二也忙活別的去了。

萍姑從剛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,忙著應聲,在言小樓進屋前,忍不住對他拱了拱手,輕聲道:“言公子,多謝。”

言小樓擺了擺手,合著眼進屋。

謝歡輕道:“不必言謝。”

萍姑納悶地看著他。

謝歡眉眼低垂,眼底一片輕柔。

身為老板娘,維護老板,是應該的。

萍姑一直覺得自己對老板察言觀色的本事挺不錯的,可是今兒一看,還是欠缺了點火候啊。

直到正午,孟小白才帶著挖好的蚯蚓回來,屆時言小樓已經補完覺了,正拉著謝歡坐在房間的梳妝臺前給他梳頭。

“哎呀呀,你回來了,”聽見孟小白敲門,言小樓側頭看了他一眼,道:“別在門口站著了,把門關上,快進來快進來。”說完言小樓繼續給謝歡梳頭。

孟小白走進來,沒敢走太近,在離他們大約三步遠的位置跪下,將碗高高地舉起。

言小樓好似沒註意到他的動作,只是看著鏡中的謝歡,連連搖頭,“謝阿歡啊謝阿歡,不是我說你,咱們都出來了,又不是在宅子裏,怎麽又披頭散發呢?又隨便一綁糊弄事。不是說了嘛,不會梳頭叫萍姑呀,叫我啊,我難道還會拒絕你不成?白白辜負了老天給你這副好相貌。你知不知道就沖你這長相,如果這客棧的掌櫃是個女的,沒準咱們今天就免單了!”

頓了頓,言小樓又道:”其實沒準即使掌櫃的是個男的,你過去跟他聊上兩句,咱們照樣能免單,要不你去試試?”

謝歡本來是一臉無奈地坐在梳妝臺前,聞言借著鏡子森冷地看著他的眼睛,“你試過很多次?”

言小樓慚愧地笑了笑,“也沒有很多次啦,也就十次八次,十次八次……”

屋子裏莫名有點冷……

言小樓今日將他的頭發梳得高了些,上半部分挽起成髻。

“對了謝阿歡,我送你的玉冠呢?怎麽再沒見你戴過?不會扔了吧?值不少錢呢。”

見謝歡不說話,言小樓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,“謝阿歡你也太浪費了,這都是真金白玉啊,不喜歡還我也行啊,我還能再去送給別的什麽美男子,你說你這麽敗家……”

謝歡忍無可忍地打斷他,“在昨日換下的白衣裏。”

言小樓一聽忙著去翻了出來,然後給謝歡戴好,對著鏡中的他滿意地直點頭。

忽地,他意識到一個問題,“哎?謝阿歡,這玉冠你隨身帶啊?”

謝歡低下眸子,“嗯。”

言小樓頓時喜笑顏開,“哎呀,真給我面子,謝阿歡你真是太給我面子了!”

聞言,謝歡森森地站起來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
言小樓被他看得直發毛,梗著脖子往後退了兩步,道:“你、你幹嘛這麽看著我?”

謝歡冷冰冰道:“若是在宅子裏,工具齊全,我一定切開你的腦袋看看。”

言小樓忙著捂住自己的天靈蓋,“為什麽?!”

謝歡繼續冰冷道:“看看你的腦袋為什麽和別人的長得不一樣。”

言小樓撇撇嘴,“這話說的,你的腦袋跟別人的長得也不一樣啊,瞧你的眼睛,就沒我的亮!”

謝歡無力扶額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不好意思,這章莫名鎖了,現在才有時間修改解鎖

☆、做些快活事

言小樓好似這才發現孟小白的存在,驚訝道:“哎呀,你怎麽跪在這裏呀,快站起來快站起來!”

孟小白一直端著碗,手稍微有些顫,聞言,他這才敢將手放下,吃力地站起來。

言小樓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,繞著他直轉圈,“哎呀呀小白呀,你抓個蚯蚓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?瞧這滿身泥垢傷痕累累的,不知道的以為你不是去抓蚯蚓,而是上山打老虎去了呢。”言小樓說得別有深意。

孟小白聞言低了低頭,縮著肩膀微微有些顫抖,小聲回道:“我去河邊挖蚯蚓,走了很長的一段山路……”

言小樓眨巴著眼,不解道:“河邊?為什麽要去河邊?這客棧後院有葡萄藤,我去看過,蚯蚓多得是啊,不過我怕蚯蚓,沒敢抓。”言小樓嘿嘿地笑著。

孟小白擡起眼睛看著他。

“不過也好,”言小樓又道:“你這一路回來,相信有不少人看到你這幅狼狽的樣子吧?他們看到你為了救一個乞丐,竟將自己弄成這樣,一定覺得你很善良很偉大,必然對你稱讚有加是不是?小白啊,你可真是給四十四號長臉。”

孟小白:“我……”

言小樓打斷他,“好了好了,時間不早了,快去救那個乞丐吧,要不他那條小命就真沒了,雖然人家是個乞丐,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。”言小樓把他的話再度還給他。

孟小白臉色煞白。

三人一齊去了乞丐所在的房間,龍允和龍宛早已在那裏準備好,急得團團轉,見他們來,忍不住上前。

“謝老板,言公子,你們怎麽才來呀,中間這乞丐發狂了好幾次,青筋暴得也越來越明顯,血都吐了大半盆,我們都怕他撐不住了!”龍宛急道。

言小樓上去敲了下他的腦袋,“臭小子,怎麽跟我們謝大老板說話呢!嫌我們慢自己來啊!小白為了抓幾只更大更肥的蚯蚓,特別後院葡萄藤下的蚯蚓不抓,大老遠跑去河邊,你們瞧瞧人家說半句怨言了?!”

龍宛被他一下打老實了,捂著腦袋做低道:“我錯了我錯了,您二位一點都不慢,可快了可快了,是全天底下最快的男人!”

言小樓摸著下巴想,這話怎麽聽起來也不怎麽舒服呢。

萍姑敲了敲門,端著碗藥走了進來,“老板,藥已備好。”

言小樓點了點頭,就仿佛萍姑這話是對他說的,他擼起袖子,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模樣。

“玲瓏家兩個小子,過來近點啊。”言小樓拿過孟小白手中的蚯蚓碗,對著龍允二人道。

龍宛十分好奇的模樣,剛想上前,卻被龍允制止住,龍允抿了抿唇,遲疑道:“我等自小在玲瓏家長大,從未聽說過什麽蟲毒,更未聽說過什麽蚯蚓藥引法,謝老板和言公子卻知道,想比這是你們四十四號的獨門秘技吧?”

龍宛聞言也不禁頓住,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那碗蚯蚓,是啊,如果是人家的獨門秘技,他們作為外人回避還來不及,怎麽會讓他們看。

龍允接著道:“我龍淵家主被奉為天下第一君子,我等身為玲瓏一族的弟子,斷不可做出竊取他人秘技之事。”

言小樓看著他們,心裏冷笑得直抽抽,呵,做不出竊取之事?你們家第一君子少做了?

言小樓笑臉吟吟地看著他們,“我問你們啊,咱們為什麽要挖蚯蚓?”

龍允道:“是為了做藥引解蟲毒。”

言小樓又問:“那為什麽要解蟲毒呢?”

龍允道:“是為了救這個乞丐。”

言小樓緊接著道:“那換言之,你們所謂竊取的秘技,是救人之技,沒錯吧?”

龍允噤了聲。

言小樓繼續慢悠悠地道:“假設,有天你外出獵鬼的時候,又遇到了一個被腐屍所傷,中了蟲毒的人,草藥是現成的,蚯蚓是現成的,你救還是不救?”

龍宛搶道:“自然要救!”

言小樓施施然反問:“請問,你們會嗎?”

兩人一頓。

“藥材藥引都是現成的,你們卻不會使用方法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死,這就是你們君子世家的家訓?”言小樓嗤之以鼻。

龍允二人不禁羞愧地低下了頭。

言小樓道:“世間有迂腐醫者,恐他人竊自身之技,憂自己再無一技之長,可曾想過?此為醫,此為命。竊取醫者,不論是打算拿去賣錢,拿去坑蒙拐騙,最後總有被醫的人,總能救一條命。”

龍允聽完,肅穆正色,朝言小樓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,“多謝言公子教誨,我等明白了。”

龍宛早就不等他說完,湊過來巴巴地看著了,看著言小樓將碗放在桌上,碗中是四五條粉紅色的蚯蚓,上面還沾著幾滴泥土,鉆來鉆去,惡心得緊。

言小樓倒非但不覺得惡心,甚至表情還挺樂呵的,伸著爪子就往碗裏去了。

一記指風襲來,言小樓疾疾閃開,好家夥,幸虧他閃得快,否則他手指頭就沒了!

“謝阿歡你幹嘛?!”言小樓瞪他一眼,伸著爪子又往碗裏去了。

謝歡這次速度更快,直接一把將他扯了過來護在身側。

言小樓驚訝地看著他,“謝阿歡,昨個咱倆不是抱了一宿嗎?咋又想抱我了?”

眾人:……

謝歡看也不看他,明顯已經放棄跟他辯駁這些,道:“別碰。”

言小樓正色道:“為什麽?”難道孟小白在裏面下了什麽無色無味的毒?以四十四號各種變態的下毒技術來說,不排除這個可能啊。

謝歡卻依舊未看他,只是瞥著眉,頗為嫌惡地吐出一個字——

“臟。”

言小樓:……

萍姑:……

龍允和龍宛:……

臟了一路的孟小白:…………

謝歡依舊擰著眉,站在離蚯蚓兩米遠的位置,擡起手一掌擊去,那粉紅色長長的蚯蚓,瞬間變成數段。

龍宛叫道:“這這這、這怎麽還在動啊?!”

言小樓白他一眼,“蚯蚓有四個心臟,這都不知道。”

龍宛:……他身為一個修仙者,玲瓏家新一代弟子的優等生,沒事幹去研究蚯蚓幹什麽?!還有,身為一個世家公子,卻對蚯蚓如此有研究,挺驕傲還是怎麽的?!

謝歡示意萍姑將手中的那碗藥倒去蚯蚓碗中,只見那些被震成數段的蚯蚓在藥碗裏鉆來鉆去,藥碗裏的湯藥竟然漸漸少了,那蚯蚓竟也漸漸變細,並漸漸變長,直到碗裏的湯藥徹底被吸幹,那蚯蚓竟變得如頭發絲般細,數條變成了數十條,滿碗都是。

龍允和龍宛本來是看得津津有味的,後來實在受不了了,抱著痰盂吐去了。

倒不能怪他們,他們日常修行,哪裏見過這些,這肉蟲子鉆來鉆去的,比腐爛的屍體還惡心得緊,別說他們,連孟小白和萍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。

反觀言小樓,仍舊看得樂呵呵的,“謝阿歡,我曾經吃過西北的彩虹面,那面條是七種顏色的,其中紅色是用西虹市和的面,跟這蚯蚓挺像的,粗細也差不多,改天我做給你吃啊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再配上兩個茶葉蛋怎麽樣?”

“好。”

“往後快冬天了,可以腌幾缸酸蘿蔔,你後院的蘿蔔我能不能拔幾棵?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你放我走唄?”

“不好。"

言小樓:……他都問得這麽快陷阱布得這麽完美了,他怎麽能從坑裏繞過去了呢!

見蚯蚓已經將藥治完全吸幹,龍允二人也吐得差不多了,謝歡走上前,面不改色地端起藥碗,走到床邊坐下,掀開乞丐的衣服,露出他滿身的暴起的青筋和被腐屍抓傷咬傷的傷口。

突然,他手腕傾斜,將碗裏的蚯蚓全都倒在了乞丐身上。

在場人除了言小樓外,全都瞪大了眼睛。

只見碗裏的蚯蚓聞到乞丐傷口的血腥味,竟鉆了出來,就著他的傷口,鉆進了他的傷口裏,不一會兒不見了。

這一幕太過觸目驚心,他們不禁看得傻了。

本來昏迷的乞丐突然驚醒,全身抽搐起來,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
孟小白見狀忙著想要上前,言小樓斜著眼睛道:“哎呀呀,小白真是善良啊,又看不過去想要出手相助了?萍姑快打開門,門外經過的住客不少呢,讓他們也好好看看,給咱們四十四號打打好名聲。”

孟小白白了臉色。

萍姑剛要動,只聽言小樓又道:“還是算了,我們謝阿歡這麽好看,可不能便宜了外人,得藏起來,不給看。”

站在床前的謝歡聞言稍稍回頭,迎上言小樓齜牙咧嘴的笑臉。

過了許久,乞丐的身子才不再抽搐,滿身滿臉的青筋竟漸漸消了下去,臉色漸漸恢覆正常。

見狀,謝歡對萍姑示意了眼色,萍姑從懷中掏出瓶藥來,餵乞丐服下,又忙著去拿了個盆子過來。

乞丐本來緊閉的眼睛突然睜大,不知醒是沒醒,突然翻過身,抱著盆子大口嘔吐起來。

他吐了大口鮮血,血呈黑紫色,血裏竟還混著許多蛆蟲鉆著。

眾人看著又是一陣惡心。

言小樓興致勃勃地拉著龍允和龍宛給他們講解,“原理是這樣的,其實挺簡單,蟲毒入體會變成千萬條小蟲子,我們以藥湯飼養蚯蚓,讓蚯蚓入血脈將那些蟲子吃掉,吃完再催吐,後來再調養就行。待會兒我讓萍姑把藥湯的藥方給你們,至於催吐藥的方子麽,其實不用那麽麻煩,給喝點尿或者泔水也行,只要能讓他吐出來就行,或者糞水……”

“言公子,你別說了……”龍宛再也受不了,捂著嘴沖了出去。

龍允又去找痰盂去了。

言小樓本想著龍宛怎麽不找痰盂,一瞥才發現,滿了。

待乞丐吐盡,言小樓對孟小白揚了揚下巴,“小白小白,我們四十四號的善良代表,快去給他包紮吧。”

孟小白臉色依舊蒼白難看,聞言還是點頭去了。

見謝歡過來,言小樓湊過去,用衣袖給他擦了擦額角的細汗,笑嘻嘻道:“辛苦了謝阿歡。”

謝歡瞥著眉看著他。

萍姑站在旁邊心想,為什麽突然想到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”呢……

言小樓笑得那叫一個羞澀,“謝阿歡,這裏太臟了,我已經叫小二備好了洗澡水,我們一起回房間,做些快活事情吧!”

萍姑:……

謝歡沒說話,但也沒拒絕,由著他牽著自己袖子走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抱歉,又兩天沒更新,我每次斷更再更新的時候都會說,忙完了恢覆日更,然後被各種節假日又忙得摸不到電腦,這個故事告訴我們,flag不能隨便立啊。這次我也不說了,我會盡力更新的,因為剛忙完開學季,又要中秋了!中秋之後,又要國慶!!!我幾乎肖想到了我未來一個月摸不到床的痛苦生活!

從下一章開始,倆人關系又上一大步,謝阿歡徹底變為寵妻狂魔了~~~

☆、第二次酒醉

回到房間,果然已經備好了熱氣騰騰的洗澡盆,言小樓興沖沖道:“謝阿歡謝阿歡,快脫衣服洗澡。”

謝歡看著他,沒動。

言小樓道:“謝阿歡,你怎麽還不脫呀,剛才你給那個乞丐治療的時候,又拿蚯蚓又催吐的,身上都染了血腥氣,快洗澡快洗澡。啊,我知道了,你是怕我偷看是不是?”言小樓說著跳到了屏風後,背對著他倚著門框,道:“你放心,我絕不偷看。”

謝歡隔著屏風看著站在門口的那個人,低頭竟當真開始解衣帶。

褪去衣衫,謝歡剛坐進浴桶中,只見言小樓突然跳到自己面前,張牙舞爪笑得囂張。

“哈哈哈,謝阿歡我來啦!”言小樓一邊大笑著,一邊等著看謝歡臉紅害羞的模樣,誰想謝歡居然沒什麽反應,面無表情的看著他。

喲!段位變高了!

“哎呀呀,我知道你在四十四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,這不是擔心你頭一次在外面洗澡,特地來貼身服侍你嘛,怎麽樣?我貼不貼心?”言小樓挑著眉,拿起旁邊讓小二準備的花瓣,開始往桶裏撒。

謝歡道:“這是做甚?”

言小樓道:“洗澡要用的啊。”

“外面洗澡要用這些的嗎?”謝歡問,他只在四十四號洗過澡,而且都是泡溫泉。

言小樓眼睛轉了轉,“當然,在外面洗澡不止要用花瓣,有的還用精油和牛奶呢。你想啊,我為什麽長得這麽俊?就是用花瓣泡出來的!否則怎麽吸引姑娘家的註意。”

謝歡沒有說話,只是眉頭微微瞥起。

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呢?

“謝阿歡,我們來擦背吧!”言小樓說著,拿起毛巾繞到他背後,手搭在他的後背上,然後等著他翻臉!翻臉!

然而謝歡還是沒有什麽反應。

這怎麽了?這還是那個一碰就炸毛、動不動就追著自己打的謝大老板嗎?怎麽自己都摸他了他都沒反應呢?是不是被誰附身了?言小樓在他身上戳戳點點。

謝歡非但沒有反應,反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斜倚在浴桶邊上,由著他戳。

言小樓抽了抽嘴角,這才老實實地給他擦後背,同時不動聲色地將旁邊案桌上的吃食端了過來,順便給他倒了杯酒,這可是他一大早就跟小二哥預定的君子殤啊!

言小樓若無其事道:“謝阿歡,快嘗嘗這桂花糕,我早上嘗過,味道還不錯,特別拿來給你的。”言小樓說著,拿起一塊飛快地塞進謝歡嘴裏,見謝歡沒有吐出來,反而輕輕咀嚼,這才松了口氣。

他接著道:“還有這酒,這就是從我踏進雲州城就一直惦記的君子殤,果然名不虛傳,特別好喝!比我們那的美酒還好喝,我著實喜歡得緊,忍不住想跟你分享。你放心,這酒跟我上次給你喝的不一樣。”那必須不一樣,度數比那果子酒高多了。

他繼續忽悠,“你不用擔心喝醉,只要喝一杯嘗嘗即可,不會醉的,何況醉了沒關系,這又不像昨天似的有那麽多外人在,今天只有咱們兩個,你就算……”言小樓儼然忘了,就因為只有他們兩個,醉了才危險。

不過言小樓本來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想要說服他,然而在他說到“外人”兩個字時,謝歡已經端起酒杯飲了下去。

言小樓:……今天的謝阿歡怎麽這麽好說話呢?

喝完,言小樓便一直盯著謝歡瞧。

他記得上次謝歡喝醉之後,盯著自己笑來著,那麽他喝醉的標志應該是笑吧?

言小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,確切來說是盯著他的嘴角,然而,一刻鐘過去了,人家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。

哦對了,雖然說果子酒比君子殤度數低,但是謝歡上次起碼也是喝了一小壺,這次只喝了一杯,怕是還不夠啊。

這樣想著,言小樓又給他倒了一杯,“謝阿歡,這酒的味道怎麽樣?要不要再喝一……”

“哥哥說好喝就是好喝。”謝歡打斷他。

言小樓動作一頓,“哥……哥?”

謝歡雙眸泛著水光,乖巧道:“不是哥哥讓我喚你哥哥的嗎?”

嘿嘿嘿……

言小樓跳到他前面看著他,“謝阿歡,我是誰?”

謝歡看著他,無辜的眼睛眨了眨,一臉納悶道:“哥哥啊。”

“謝阿歡,我真是太喜歡你了!”言小樓捧著他的臉,使勁揉了揉。

謝歡非但不氣,反而也乖巧笑道:“我也喜歡哥哥。”

言小樓趴在浴桶上,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,“那還是老規矩,我說什麽你聽什麽?”

謝歡聽話地點頭。

“再喝一杯酒。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立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喝了下去,只見他雙眸更水了。

“男人洗澡放花瓣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下次哥哥再給你洗澡要不要?”

“要。”

“我想吃了你的芙蓉行不行?”那是謝歡養的牛。

“……行!”

“親我一下。”要是連這個要求都能答應,那可見是真的醉得一塌糊塗了。

誰想謝歡果斷湊過來,照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。

妥了!

言小樓壓下心頭的竊喜,道:“澡洗好了,出來吧。”

謝歡乖乖地從浴桶爬了出來,然後光著腳丫就往他面前走。

言小樓見他身子還濕著,頭發也滴著水,只能抽著嘴角拿過給他擦身子,又給他穿衣服,期間謝歡一直乖巧地站著,像個聽話的大孩子。

手指觸過他的肌膚時,言小樓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,嗯,看來以後可以多給他泡泡花瓣浴。

啊,忘了,他們沒有以後了。

穿完中衣,又擦完頭發之後,言小樓這才放下毛巾,道:“好了,去睡覺吧。”

謝歡歪了歪頭,“睡覺?可是哥哥,天還沒黑。”

言小樓道:“咱們為了救那個乞丐已經耽誤一天的時間了,晚上連夜出發,沒準還能獵幾只邪祟。”

“哦!”謝歡躺上床,然後滾了一下挪到了床的裏面,雙眼燦燦地看著他。

言小樓不解。

謝歡道:“哥哥一起睡。”

睡毛睡!那他的事不就泡湯了!

“謝阿歡乖,你自己睡,哥哥還有事。”

“那我跟哥哥一起去。”說著謝歡就要起床。

言小樓忙道:“不行,我是要去照顧那個乞丐,你也知道那乞丐剛脫離了危險,現在得有人盯著,玲瓏家那個兩個小子學藝不精,你那兩個手下也不靠譜,我還是得親自去。”

“我也去。”謝歡還是要起床。

言小樓只能上前按住他的肩膀,“你乖,你已經為他治療過了,我只是去旁邊盯著而已,你喝了酒了,需要好好休息,萬一晚上趕路的時候你睡著了怎麽辦?我現在又沒有修為,還得靠你保護我呢。”

謝歡呆呆地看著他,“我……保護……哥哥?”

言小樓點頭,“是啊,當然要你保護我。”說著言小樓刮了下他的鼻頭。

謝歡楞了下,垂下眼睛似是想看看自己的鼻子,然後雙臉蹭地一下紅了。

言小樓驚訝地看著他,剛才他在自己面前穿衣服都沒臉紅,這會兒紅什麽呢?

不過言小樓沒有深究,起身就要走,剛一起身,便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,他低頭,只見謝歡坐在床上扯著他的衣袖,擡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。

言小樓當即就被萌化了,不過想到自己要做的事,只能狠了下心,板著臉道:“不是說要聽我的話嗎?睡覺!”

謝歡扁了扁嘴,甚至委屈地看了他一眼,這才乖乖地躺好,還乖巧地給自己蓋上了被子,用被子捂上了自己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,似是在等著他回心轉意。

然而言小樓二話不說轉身走了,這是他逃走的唯一機會。

言小樓從小二那賒來了不少幹糧,全都記載了謝歡房下,背著幹糧就開始跑啊。

他早就盤算好了,就等著這次機會逃走呢,現在謝歡喝醉了,萍姑肯定是要親自留下照顧謝歡的,她才不放心把謝歡交給孟小伴呢,而若是孟小白和龍允龍宛三人追上來,他有辦法把他們再忽悠回去。

終於可以擺脫試藥的日子了!三萬多兩,試一次算一兩金,他還能活到還完帳嗎?!

幸福啊!自由啊!美食美酒美人啊!他來了!

他們原本是要去春風鎮的,而他們肯定以為言小樓為了避開他們,必然會往春風鎮的反方向走,可言小樓偏不按套路來,奔著春風鎮就去了。

等謝歡他們在春風鎮的反方向找了幾天沒找到自己,再趕回春風鎮的時候,自己早就到了下一個鎮子了。

太聰明了!自己咋這麽聰明呢!獎勵自己個饅頭吃!

不過龍允和龍宛會禦劍,孟小白也會,他們禦劍自然比自己雙腿跑得快,為預防被他們看到,言小樓特地轉往人多的地方走,屆時他們飛在半空中,量他們視力再好也發現不了自己!

言小樓一直跑到天黑,出了鎮子的範圍,到了郊外樹林,他這才慢下腳步。

現在天黑了,就算他們會禦劍能飛上半空,自己一個凡人,身上又沒有妖氣鬼氣之類的,天這麽黑,應該看不到自己吧。

言小樓這樣想著,又獎勵了自己個饅頭,幸福地咬了一口,慢下步子繼續朝春風鎮走去。

然而他剛邁出去一步,只聽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,他如臨大敵剛要轉身,只聽身後傳來一個糯糯的聲音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言小樓: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本來這章是明天的,要設置存稿來著,一不小心發出去了……

☆、睡前故事

言小樓梗著脖子轉身,果然看到了謝歡就站在自己身後,只是可能出門太匆忙,雖然穿了外衫,但是衣帶都系錯了,腰鏈也只是隨便纏在腰上。

他想哭的心都有了,“你、你怎麽知道我在這?”

謝歡歪了歪頭,“我一直跟著哥哥啊。”

言小樓:……對啊,怎麽忘了,他喝醉了不但聽話,還有跟著自己一步不落的習慣啊!

言小樓拔腿就跑,然而謝歡跟得輕描淡寫,步子卻一步不落,始終跟他保持著三步遠的位置,緊追不舍。

直到言小樓跑得再也喘不上氣,扶著樹直喘,回頭,謝歡還是雲淡風輕站在他身後,看著他笑。

“你、你別跟了!”言小樓喘著道。

謝歡不說話,只是笑容消失了,微微垂著頭,抿著嘴看著他,竟有些可憐巴巴的。

言小樓才不理他,喘著氣接著走,他走一步,謝歡跟一步。

“還跟!”言小樓回頭瞪他,“再跟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聞言謝歡非但無畏,反而雙眼亮晶晶的,似乎在說“哥哥快來不客氣吧”……

餘光瞥到他松松垮垮系在腰間的腰鏈,言小樓壞壞地勾起嘴角,不懷好意地朝他走近。

“謝阿歡,你喜歡哥哥吧?”

謝歡依舊沒說話,只是看著他的眼睛放出了光芒,用眼神給予他肯定的回答。

言小樓笑得更壞,“那哥哥跟你玩個游戲好不好?”

謝歡看著他,終於輕輕地點了下頭。

“把你腰鏈借我下。”言小樓說著伸手就將謝歡的腰鏈扯了下來。

謝歡一頓,方才臉上懵懂乖巧的表情瞬間消失,換上的是一瞬間的空白,甚至眼底閃過一絲覆雜的神色,言小樓不禁懷疑,他莫不是酒醒了?

可謝歡雖然表情空白,卻一直空白著,似是一直沒有回過神來,呆呆地站在那裏一直未動。

“謝阿歡,”言小樓小心翼翼地問:“你……還知道我是誰嗎?”

謝歡這才將視線移到他臉上,道:“哥哥。”

言小樓松了口氣,沒醒就行,“來來來,我們來玩游戲。”說著,言小樓將他拽到了一顆不算粗的樹前,讓他背靠著樹,將他和樹捆在了一起。

不要問他為什麽不找棵粗點的樹,因為腰鏈不夠長。

“謝阿歡,我們來玩捉迷藏,我在這鏈子上施了咒,你要數一萬個數這鏈子才會自動解開,我會藏起來,你來找我,找到了我就給你獎勵!”言小樓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!居然能想到這個好辦法!而且這鏈子牢固異常,他相信就算是謝歡也絕對掙不斷!

謝歡唔了會兒,道:“一萬個數嗎?不能少一點嗎?”

“不能!”他本來還想十萬個數來著!

謝歡:“可是人家想早一點找到哥哥。”

……哎喲喲,他的少男心,他剛才是不是被撩了?!

向來都是他撩撥別人,有朝一日他也有被撩的一天!

“不行!說好一萬就一萬!”說完言小樓捂著他澎湃的少男心溜了。

身後傳來謝歡乖巧數數的聲音。

言小樓的兩條腿就邁不開了。

走吧走吧,言小樓這樣跟自己說,謝歡本事那麽厲害,即使喝醉也不會出事的,就算遇到幾個覬覦他美色的好色之徒,出事的也是別人不會是他,走吧走吧,再不走就沒機會了……

這樣想著,言小樓加快腳下步子,可剛快了沒幾步,又慢了。

怎麽聽不見謝歡的聲音了?他才走出去沒多遠啊,不會出事了吧?

言小樓這樣想著,又忙著趕了回去,直到再度聽到謝歡的聲音,他這才放心,同時啐罵了兩聲自己瞎操心,能出什麽事。

這次他下定決心開始溜了!可是剛一轉身,就看到萍姑站在他面前。

“言公子,要去哪啊?”萍姑笑吟吟地問。

“額,散步,順便看看能不能抓到兩只邪祟什麽的……”言小樓咕噥道。

“是麽,”萍姑道:“我去給老板送晚膳,才發現老板和公子都不在房間裏,還以為你把老板拐走了,本擔心尋找無門,幸虧聽到了老板的聲音。”

……他為什麽不讓謝歡默數呢!為什麽為什麽呢!

萍姑又道:“只是我好像看到了我們老板被綁在樹……”

“沒有沒有,你看錯了。”言小樓忙著回到謝歡身邊,想給他解開腰鏈。

謝歡看著他,“哎?我還沒數完,怎麽就看到哥哥……”

“不許叫我哥哥!”言小樓黑著臉低聲道。

“那叫哥哥什麽?”謝歡問。

“叫什麽都行,就是不能叫哥哥!”這要是讓萍姑聽見了,再等謝歡酒醒之後跟他告狀,自己就不是“哥哥”而是“呵呵”了!

言小樓給他解開,又狗腿地把腰帶給他系上,期間謝歡乖巧地擡起雙臂,方便他系

萍姑上前來,道:“老板,馬車已備好,可以上路了。”

照例,萍姑和郭小白坐在車轅上趕車,龍允和龍宛騎馬,乞丐昏迷在車頂。

言小樓一直提心吊膽地看著謝歡,見謝歡臉色始終如常,沒有露出什麽異色,這才放心。

“好,那哥哥,上車吧。”謝歡轉頭對言小樓道。

言小樓:……

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了過來,神色各異。

“不是,誤會誤會,他說的不是‘哥哥’,是‘咯咯’,他在笑,對,就是在笑……”

謝歡好似這才想起來,忙著捂住嘴巴道:“啊我忘了,哥哥不讓我叫他哥哥。”

言小樓:!!!

在萍姑殺氣凜凜的視線之下,言小樓訕訕地擦了擦冷汗,“先、先趕路吧……”說完趕緊鉆上了馬車。

“哥哥,等我。”謝歡叫道,隨即又趕緊捂住嘴巴,好像自己犯了錯一般,鉆進了車馬。

馬車上路,言小樓趴在車窗上,憂傷地看著車廂外的自由天地。

完了,明天謝歡酒醒之後,萍姑肯定會告訴他今天的事的,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今天打算逃跑,還不把自己的腿打折?!孟小白只是被打斷了一條腿,搞不好自己就是雙腿啊!完了完了,美食美酒美人啊!永別了!

“哥哥……”謝歡小心翼翼道。

言小樓哀傷地瞥了他一眼,“我不想說話,你睡覺吧。”

“又睡覺……”謝歡悶悶道。

“大半夜的不睡覺,你還想幹嘛?雖然有些事情的確適合大半夜做,但也不是我跟你啊。”言小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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